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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冷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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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跟周子惠相處久了,陳秀妮看到周子惠這個表情,就知道她是不太想去的。但是,想到仁心孤兒院靠近郊區,如果她一個人過去,那到了晚上肯定很可怕。陳秀妮抖了抖,之前看過的恐怖片的場景突然出現,陳秀妮嚇了一跳。

不行,一定要讓子惠陪我過去。

陳秀妮挽住周子惠,整個人往子惠身上靠,“跟我去嘛子惠,我一個人去很慌嗷。”

“誒你——”周子惠有點無奈,“你男朋友呢?讓你的男朋友陪你一起去呀。跟男朋友一起去做義工,多有意義啊。”周子惠攛掇陳秀妮去找她的男朋友,沒辦法,她有點在意尹嘉許說的話,如果能不去的話,她還是不想去。

陳秀妮的小臉突然就垮了:“別說他了,說到他我就來氣。那位大爺說,他跟小朋友氣場不合,去了會讓小朋友一直哭的。哼,想打游戲就直說還找這種拙劣的借口。”

“那你就不拉他去了?”

“他愛去不去。我算知道了,什麽男朋友,都比不上閨蜜靠譜。所以,子惠,你會陪我去的對吧。”陳秀妮挽著周子惠的手,“去嘛,昂,去嘛,你答應了對吧,是吧你答應了是吧。”陳秀妮期待地看著周子惠,大眼睛撲閃撲閃。

周子惠對陳秀妮的軟磨硬泡束手無策,只好答應了她,“好好好,我跟你去。”

“哇,子惠你超棒!我愛你了!”陳秀妮激動地親了周子惠一口,“星期六早上十點,我們公交車站見!”說完就一溜煙跑沒影了,生怕周子惠下一秒就反悔改口說不去了。

周子惠看著陳秀妮雀躍跑開的背影,搖搖頭,心下卻為即將到來的孤兒院之游忐忑不已。

再怎麽樣,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就這樣吧。

周子惠整整衣服,繼續往教室走去。

約定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。

周子惠一大早就被陳秀妮的morning call叫醒,“子惠子惠,起來啦,再不起來就遲到啦~”陳秀妮在電話那頭咋咋呼呼,周子惠一看鬧鐘,七點。

“好啦好啦,我起床啦。先掛電話了等下公交車站見。”周子惠抓抓自己的頭發,無奈地下了床。

到公交站的時候陳秀妮已經在那裏等著了,“子惠,這裏——”陳秀妮舉起手,晃著讓周子惠看到自己。

周子惠走到陳秀妮面前,剛好孤兒院的直達公交也到了。

“出發!”陳秀妮拉著周子惠上了公交車。

孤兒院在這座城市靠近郊區的地方,車上的人們上上下下了好幾波,到後面就只剩下周子惠和陳秀妮這兩個乘客了。

“吱——”公交車終於到了終點站。

“我們走吧!”陳秀妮說著,拿著自己的東西率先走下了車。周子惠跟在她後面。

公交車站對面就是孤兒院。

這個孤兒院大概五十年前就建成了。在這座城市沒有別的孤兒院的時候,仁心孤兒院受到很多熱心人的資助,發展得很是不錯。後來,新的孤兒院投建,設施等條件都比仁心孤兒院好,人們也就傾向於那所新的孤兒院,做義工什麽的也傾向於去那邊,仁心孤兒院也就慢慢地冷清了下來。

多年未經修葺,孤兒院的墻體有些斑駁。又因為選的方位不好,整個孤兒院都背著光,老舊的仁心孤兒院的牌子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帶著點瘆人的感覺。不知名的鳥兒忽的略過,發出不祥的叫聲。倒是一個恐怖片取景的好地方,周子惠自娛自樂地想。

“好冷清啊。”陳秀妮嘟囔了一聲,下意識地挽緊了周子惠的手。

周子惠跟陳秀妮往孤兒院走去,秋天的落葉在她們的腳下發出脆響,“嘎吱嘎吱——”

陳秀妮縮著脖子,“子惠,我怎麽覺得有點冷呀。”

周子惠看了陳秀妮一眼,“都秋天了你還穿這麽少當然冷啦,走吧,我們趕緊進去。”

孤兒院的大門多年未換,幾十年的風吹日曬,鐵門上爬滿了鐵銹。

周子惠推開孤兒院的大門,年老的鐵門發出痛苦的呻吟。

院子裏,小朋友們幾個幾個的聚在一起玩游戲。

“妹妹背著洋娃娃 走到花園來看花

娃娃哭了叫媽媽 樹上小鳥笑哈哈”

不管在玩什麽游戲,孤兒院的孩子們都重覆著這幾句歌詞,機械地、沒有感情地重覆。“妹妹背著洋娃娃,”一個小男孩拿起一塊積木往上放,“走到花園來看花,”又是一塊積木,“娃娃哭了叫媽媽,”突然,小男孩一把將壘好的積木全部掃翻,“嘻嘻,樹上小鳥笑哈哈。”

周子惠跟陳秀妮同時被眼前的情景弄得心裏發毛,子惠蹙眉,這個仁心孤兒院,很奇怪。

陳秀妮縮縮脖子,拉了一下子惠的袖子:“子惠,我們去找一下院長,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吧。”她迫切地想要逃開這個詭異的場景。不是說小孩子都很可愛的嗎?怎麽這裏的孩子們這麽可怕。陳秀妮摩挲著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,皺著眉頭想著。

“嗯。”周子惠點點頭,將玩鬧的小孩子們拋在身後。“妹妹背著洋娃娃,走到花園來看花。娃娃哭了叫媽媽,樹上小鳥笑哈哈。”孩子們的歌聲一直不斷。

周子惠覺得這間孤兒院處處透著古怪,孩子們很奇怪,院長也很奇怪。她皺眉看著正在跟陳秀妮交談的孤兒院院長。

孤兒院院長姓李,大家就叫她李姨。剛開始接待她們的時候,李姨的態度都很好,熱情地歡迎了她們。但是,當陳秀妮問起小孩子們唱的童謠的時候,李姨的眼神就開始飄忽了。

李姨揪著自己的衣擺,眼神亂飄,似乎不敢看著周子惠和陳秀妮。她扯著嘴角,“哦,你們說那首歌啊。你們也知道,我們孤兒院現在冷清了,有時候好幾個月都沒有一個義工過來。幾個星期前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志願者,教了孩子們這首歌。孩子們都很喜歡那個志願者,也不知道哪個孩子說只要他們多多唱那首歌,那個義工姐姐就會再來跟他們玩,孩子們都信了,我怎麽勸都沒用,就變成這樣了。”李姨似乎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抱歉啊,讓你們受驚了。”

陳秀妮連忙擺手,“沒事沒事,我們都能理解。對了院長,有什麽需要我跟我朋友做的嗎?”

“不用做什麽的,你們能過來我就很高興了。”李姨連連擺手,“你們就跟孩子們玩一玩就可以了,拜托你們了哈。”

“好的沒問題!”陳秀妮答應了下來。

周子惠跟著陳秀妮走出了院長辦公室,快踏出辦公室的那一刻,周子惠回頭看了一眼,李姨坐在辦公椅上,神色晦暗不明。

“子惠,你怎麽了?”陳秀妮拍了一下走神的周子惠。

“沒事,我們去找小朋友們玩吧。”周子惠說著,率先走向了孩子們玩耍的院子。

事實證明,還是陳秀妮的孩子緣比較好。她們一到院子裏,孩子們就圍住了陳秀妮,爭著吵著要她講故事。周子惠坐在一旁,看著陳秀妮跟孩子們完成一團,不自覺地嘴角上揚。

“姐姐,你可以幫我拿個東西嗎?”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周子惠的前面。她睜著洋娃娃般的大眼睛,小手抓著裙擺,一下一下地扯著。

“怎麽了小朋友?要姐姐幫你拿什麽東西呀。”周子惠摸摸小女孩的頭,輕聲說道。

“我,我的一個布娃娃,被別人放到很高的地方了,我夠不著~”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著,眼角沁出了淚水。

周子惠拿出手帕,幫小女孩擦了擦淚,拉起她的手,“走,帶姐姐去,姐姐幫你拿,行嗎?”

“嗯!謝謝姐姐!”小女孩笑了起來,眼神卻有點不安。

“你叫什麽名字呀?”周子惠拉著小女孩的手,被她帶著往前。

“姐姐,我叫安安哦。院長阿姨說,叫安安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意思。”安安天真爛漫地說著,手還是揪著裙擺。

“這樣呀,真好。”

周子惠被安安帶著,走進了孤兒院的大樓。

因為是白天,所以樓道並沒有開燈。但又因為沒有陽光照進來,整棟樓都透著一股子涼意和陰森。周子惠左右看著,孤兒院的房間門都是用木頭做的,因為年歲久遠,有些輕微的剝落。窗戶也是那種老式的鐵窗,外面還圍著鐵護欄。

“安安,放娃娃的地方還沒到嗎?”周子惠被帶著在大口裏左繞右拐了有好幾分鐘,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了。

“快到了姐姐,前面向左轉就是了。”

“就是這裏了。”安安擡手,指向了一個房間。

周子惠順著安安的手看了過去。

是孤兒院的檔案室,因為裏面的東西比較重要,檔案室裝的是鐵門,上面綠色的油漆掉落了一些,露出了門的底色。

周子惠皺眉,小孩子惡作劇怎麽會把東西藏到檔案室,“安安,你確定是放在這裏了嗎?”周子惠蹲下身問安安。

“對的。”安安肯定地點點頭。

周子惠試探性地推了推檔案室的門,門居然開了。她走進去,沒走幾步突然聽到哐啷一聲,一回頭,門已經被鎖上了。

子惠走到門邊,拉了幾下,沒拉開。她拍拍門,“安安——安安,幫姐姐把門打開,安安?”沒有人回答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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